我將《刑警》的結局擺在週末看完是正確的,因為從結束至今,我的心情依然澎湃不已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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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幾年的作品向來以爛尾「著名」,所以我根本不敢奢望《刑警》能收得多漂亮。但這次我可是誤會它了,沒想到此劇竟然能夠收得鏗鏘有力,以至我腦海不斷盤旋、回味著。

無論從哪個角度──演員演技、劇本、導演或其它──切入,《刑警》都不愧是我可以豎起大拇指的傑作。最初我只是好奇它的高人氣,以為它是部如《刑事偵緝檔案》類型的作品(我個人大愛刑事系列)。但從首集便揭示它與我想像的差異,《刑警》根本不是什麼中規中矩的刑事偵查作品,案件固然是主線之一,但角色們的成長、變化才是本劇最亮眼、最出色的部分

《刑警》描述警員石東昇(黃日華 飾)被人陷害坐了十五年冤獄,爾後因為一本雜誌的圖片得到平反的機會。重新歸回自由世界的他,雖然如願以償繼續擔任警察,但美好的家庭已不復以往,瞬息萬變的社會更是他必須努力適應的。

十五年的空白,對石東昇而言,並非僅僅五千多個日子那麼簡單,它可以顛覆甚至扭曲一個人長久認定的價值觀。

於是十五年前正直的石東昇,十五年後依然堅持他的正直──用他自認為的審判手法,化身為全能的地下判官。



乍看之下,這似乎有點《Dexter》(美劇)或《Joker》(日劇)的味道,前者我只看過一集,無法比較。不過我可以肯定的是,《刑警》的豐富度與精采度毫不遜於《Joker(私心以為比《Joker》好看太多)。

編劇花了整整三十集著墨石東昇的改變,他沒有什麼幼時創傷、沒有家人被殺,他只是一個為社會正義努力付出的小警員,然而十五年的冤獄摧毀了他的單純。他開始質疑所謂的法律、所謂的正義,小老百姓被窮兇極惡者傷害,法律卻奈何不了這些人時,這世界的正義究竟在哪裡?

於是,石東昇的思想必定開始出現岔路:既然法律正義不存在,就由我本人來製造吧!

我之所以認為《刑警》優於《Joker》,理由其實再簡單不過:比起伊達一義這個角色,石東昇是一個更貼近我的人物。如果我曾經蒙冤,環境允許下(有槍有身份),我隨時會踩進和石東昇同樣的地獄。

也因此,我對石東昇一直討厭不來,他是全劇我最欣賞的角色。

站在石東昇對面的白色代表則是他的好搭檔米安定(苗僑偉 飾),當年石東昇會下監,米安定的證詞是助力之一。即使面對自己的好友,Mad sir(米安定)依舊不會妄曲所見,由此可以看出他的性格,正如他平常掛在口上的:「執法過程中,我不允許灰色地帶存在。



所以可以想見,當Mad知道Stone(石東昇)重新穿上警服卻私下對無法以法律逮捕的重刑犯捏造證據、執行私刑時,他會多麼痛惡。

編劇在塑造這兩位主角時,大概在名字上也下了一點工夫。Mad雖然名字瘋狂,他卻是最冷靜、最是非分明的人,Stone應該是正直無比的男人,最後卻屈就在自己的心魔之下。

然而,這世界並非一刀切下去黑與白自動分離,所以Mad不允許的灰色地帶一直令我梗梗於懷。誰能保證自己一輩子都是純潔無瑕的呢?我想起乙一在《Calling》裡說的:

我們都是一樣,都以相同的姿態活著,一邊的白色大地在延伸,另一邊的陰暗大地則在鋪展,我們就在交界上岌岌可危地蠕動著。

我認為這才是人類最原始的姿態,在灰色地帶拚命撐下去。

Mad之所以能言之鑿鑿,只不過是因為他沒有經歷過十五年的冤獄。最後StoneMad,他已經殺死他的女朋友Kim(萱萱 飾),Mad幾近瘋狂地開槍時,我感受到的正如我之前所提及:任何人都有可能踩進地獄,只要環境允許。

事實上,我認為結局停在Mad槍殺Stone那幕是最完美的。StoneMad也拉進他的地獄,正好展現人性最卑劣、最可悲的一面。

  

做為台慶戲這樣的結局大概會被師奶們罵死吧XD

不過,我也不討厭原本的結局。雖然我喜歡Stone這個角色,並不代表我認同他所有的做法。他會萌生世界是不公不義因此由我來執行公義的想法,我完全可以理解。他被冤枉的遭遇是個悲劇,只是,他不應該把這場悲劇投射在所有人身上,由別人來為他承擔代價。

表面上看來,他為受害者挺身而出,是善意的鋪疊。可是說穿了,日子一久,當外界和家人將他捧為破案神探,為他奉上欽佩的目光時,他內心堅持的真的是善意嗎?

任何東西一放久,或受到外來污染,變質的機率太大了。善意的醞釀,若加錯調味料(心態錯誤),直通的不是天堂,而是魔鬼之域啊!

所以,編劇將Stone實在塑造得太讚了,既叫我心疼,卻又不得不承認他的行徑有誤,是個出色的矛盾體!

角色能夠有這麼精湛的詮釋,有賴編劇的實力外,演員居功厥偉。

三哥(苗僑偉)與華哥的演技真不是蓋的,每每兩人對峙,所產生的火花燦爛不可逼視,看得我心臟都快跳出來。

 

當然,比起MadStone這個角色更有發揮的餘地。我不是看港劇長大的,所以對黃日華是只聞其名。但光憑Stone這個角色,就夠我迷上他了。他的魔化過程太吸引我,焦點一落到他身上,張力之大,難以估計。

其中最精采的莫過於結尾MadStone槍口互相對指的那場戲,華哥整個人癲狂的演法徹底揪住我的心,害得我大氣也不敢喘一口。三哥也不遑多讓,Kim的死亡使他向魔化大踏一步,所以我才會說結局停在這裡最好。沒辦法,兩人的表現實在讚到一個不行,我捨不得出現什麼多餘的情節來破壞這一刻。

 


所幸原本的結局多了Stone親手將Mad的手銬銬住彼此的情節,有這段就可以撫慰結局不如我所想的缺憾。華哥當時的眼神太棒了,徹底將自己的心思流露出來。毋須言語,觀眾一看便能明瞭。

早在Stone誤殺Carson起,他構築的正義世界早已裂痕斑斑。可是他無法回頭,無法再承受入獄與出獄之間造成的隔閡,畢竟他曾為此犧牲家庭,失去與社會接軌的機會,同樣的痛苦他如何能再來一次?問題是,殺了無辜者的罪惡感逼得他一錯再錯、無處可逃。在矛盾之下,他只好將Kim設為棋子,以Mad的舉動賭一個契機。

我想他應該早就明白Mad的選擇會是什麼,又或者他期待Mad依然停留他的白色世界,因此他親手銬上手銬後,表情才會是安心與微笑。

 


請容許我發點花痴,我超愛手銬這幕。我當時一邊看一邊大罵編劇:為什麼早不寫晚不寫,偏偏結局才讓我大萌特萌Q/////////Q



後來挖了幕後視頻來看,才知道華哥之所以會出演《刑警》,是三哥的推薦與要求,兩人是二十多年的好友,難怪戲中的互動這麼自然、有張力。(點擊圖片可連到視頻)



另有老夫老妻fu的視頻,請戳「」。(笑)

除了角色塑造外,《刑警》不拖沓的情節更令我讚賞。香港的刑警劇總愛搞點什麼感情戲,有時甚至愛情凌駕變成主體。但本劇儘管不可免俗地出現愛情戲碼,也有點三角戀,我卻完全不反感,因為編劇處理得十分灑脫。

大力推薦本劇!!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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