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本書怎麼說呢?嗯......

趣味橫生,笑料不斷。


這樣形容一本推理小說會不會太奇怪?
可是我真的這麼覺得,打從翻第一頁,幾乎每隔十幾分鐘我就大笑,
我很少讀推理小說讀得這麼愉悅(那種感到好笑的愉悅),
也從未想過克莉絲蒂的小說會令我產生此種情緒,
她這本書筆下的人物,包括白羅、奧利薇夫人、被害者、旁觀者、兇手......等,通通教我笑到不可支。

有趣的是,《麥金堤太太之死》(先前翻成清潔婦命案)我好久以前就看過了,可是我卻完全喚不起先前的記憶,我可以肯定當初我看這本書時,一定感覺不到絲毫的趣味。

年紀果然是關鍵啊!(汗...)


從開頭作者描述咱們的白羅大偵探是如何重視三餐時,我就不禁捧腹。

看看白羅的自忖--

『可惜人每天只吃三餐,三餐之間我就無事可做了。』

『可惜的是一個人一天之中只能吃三頓飯......』

白羅,一個比利時退休警探,如今是大名鼎鼎的偵探,
我再怎麼想都想不到他會說出這種話,那像是一個無所事事的老頭子才會講的話啊!(好吧!白羅此時確實無所事事。)所以我在大笑之餘,還在猜測作者的心態,她不會打算用這種筆調寫下去吧?!

沒錯,她真的這樣寫了。

白羅應史彭斯之央求,來到布羅欣尼,這個自視甚高的小鬍子,這會兒可踢到鐵板,整個布羅欣尼幾乎沒有人認識他。
只要想到他信心滿滿報上他的名字,而那些看似善良的人們全不當一回事,我想笑卻又覺得這樣太對不起白羅。

作者先前強調白羅對美食、住所的講究,隨後立即將他一軍,把他丟到可怕的薩默海家,我想,克莉絲蒂此時是不是已經討厭白羅討厭得要死,所以讓他住進吃住都十分難以想像的民宿。
無論如何,我喜歡克莉絲蒂描述薩默海家的文字,因為它讓我笑了整晚。

最有趣的是奧利薇夫人和羅賓‧厄普沃的相處與討論。
我得為奧利薇夫人致哀,遇到羅賓這種人她真的很可憐,
想到自己筆下的人物(奧利薇夫人是偵探小說家,《底牌》中曾與白羅聯手,在《麥》一書中她的小說要改成舞台劇劇演出)
竟被羅賓那種年輕的劇作家改得亂七八糟,任誰都會感到無奈和悲哀。(笑)

尤其是奧利薇夫人與羅賓討論她筆下的偵探主角(史文‧赫森)的內容時,一名明明已經六十歲的老偵探,硬生生被這個年輕小夥子改成三十五歲,還得從空中跳傘降落,跟個不曉得從哪冒出的女人談戀愛,奧利薇夫人簡直快瘋了,最後她乾脆哇啦哇啦講出她瀕臨崩潰下,對這個她創作已久的老偵探的感受--

『我怎麼知道我為什麼要創造一個使用左輪手槍的人?
我當初八成是瘋了!我為什麼要把他說成是一個芬蘭人?
我對芬蘭根本一無所知!
為什麼他是個素食主義者?
為什麼他有這麼些稀奇古怪的行為舉止和習慣?
這些事都是自然產生的。
你做了一些嘗試,而讀者好像都喜歡,然後你就接著寫下去--
在還沒搞清到底該寫什麼的時候,你塑造出了像史文‧赫森那樣令人發狂的人,卻也束縛了自己的生活。
甚至還有人寫信說我一定很喜歡他。喜歡他?
如果我在現實生活中真的遇見這位瘦骨嶙峋、走路搖搖晃晃、只吃素食的芬蘭人,我寧願來一次真正的謀殺,它比我所虛構過的任何一次都要精采。』

此處,我有一個小小的揣測。
藉由奧利薇夫人之口,克莉絲蒂是否也道出她對白羅的厭倦呢?(看來作家與讀者不一定同心共念啊XD)


我總覺得《麥》一書雖然算不上克莉絲蒂的上乘之作,
但是裡頭有許多影射(我猜),是作者極欲想發達的。

像那關鍵的四張照片,撰寫這篇文章的報導者,並不怎麼負責任。
(當然,這是八卦報紙嘛!)
克莉絲蒂絕對是討厭記者的,我想讀者多少清楚,
所以她故意用這種方式對付她向來厭惡的人們。
(我們教授叮囑的對,千萬不能得罪讀書人和作家!)

而奧利薇夫人氣急敗壞下對史文‧赫森的批評,恐怕也映照出克莉絲蒂對白羅的觀感。
(當然,我希望這只是我的多心)



「調查結果如下,住在布羅欣尼的人,都是非常好的人。」

 「你這是什麼意思,白羅先生?」

 「啊,我的朋友,想一想吧!『非常好的人』。那自古以來就是個充份的殺人動機啊!」

我非常喜歡白羅對史彭斯講的這句話。


看起來平靜的布羅欣尼,發生了一件一看就知道兇手的謀殺案,
無庸置疑,這事件多多少少對這人煙稀罕的村莊投下了些許漣漪。

然而,這裡住的大部分都是非常好的人啊!
他們安分守己,安居樂業,不可能有什麼兇手混雜其中的。

而白羅,輕而易舉打翻此成見。

因為他們是非常好的人,他們就得誓死保護他們目前的生活,
即使以--謀殺--如此極端的方式也無所謂。


對照我們的周遭,許多視為理所當然的人事物,
許多我們只看的到表面而不知深處的人事物,
是否也與布羅欣尼的情況相同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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