紊亂不堪且消沉至極的自言自語,請慎入。















最近兩個月,我的內心遭受極大的折磨。

無論工作、學習或人際關係幾乎都一團糟,我不無意外地發現,我的熱情已經被長年工作與論文消耗殆盡。

然而,沒有熱情,人生仍舊得過下去。我努力說服自己,製造各種海市蜃樓,期望自己至少能挪動一下沉重的腳步,前進一點點也好。可惜的是,我宛如石雕像,非但動不了,還不自覺地往後傾倒。

幾乎每隔幾天,我就在自己的房間嚎啕大哭。我為我的消沉無能為力,每次想爬起來,更多阻礙的事物便會從天而降。一次又一次,我漸漸地連彎曲膝蓋都失去了力量。

之前,我會安慰自己,人生難免有低潮期,終究會有否極泰來的一天,畢竟我不是沒有經歷過。但是,隨著時間流逝,我悲哀地察覺,抱著期望本身就是種錯誤。

讀書的時候,不管遇到什麼挫折、困難,儘管會低落一陣子,可我最終總能產生復原的鬥志。剛出來工作時,遇到的打擊恐怕不亞於過去的總合,但是熱情始終未曾減卻,甚至愈挫愈勇。

然而,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,內心那塊儲存鬥志與熱情的空間逐漸縮小,外來的挫折、阻難出乎我意料地龐大,我一點一點被淹沒,慢慢地連喘息的空間也喪失。

我拚命尋找其它可以寄託意志的事物,沉淪其中也好,只要能澆灌我幾乎快要死亡的心靈,瘋顛了也無妨。

可惜事實證明,當狂戀的激情退潮,這些事物的存在不過更凸顯我的可悲罷了。

於是,內心空盪盪的,不敢再有目標,因為明白自己達不到,沒有希望、沒有熱情,更沒有自信。

我幾乎可以預見,三十、四十或五十年後(假如我能活得這麼久),我與現今的自己不會有太大的差別。


消沉的日子一天過過一天,但基於人的求生本能,我總還不死心在陰暗角落裡埋著一小顆希望的種子。淒涼的是,這顆種子在昨天正式死亡。當我在一堆苦痛裡掙扎著呼吸時,壓死我的最後一根稻草出現了--

多年前共事的同事來了一通電話,溫文有禮卻充滿距離的語氣與內容,狠狠地宣告了我的無能與不被信任。我想,當時我的感覺,就像在寒冷的一月天掉進穿越故鄉的河流吧!

我不知道掛斷電話後,我發呆了多久,只知道回過神,電話線已被我扯下來。幾個小時前才乾涸的眼眶,再度充滿了淚液。

我難受時,習慣將自己反鎖房內大哭,這是一種發洩,我天真地以為發洩完後一切都會好轉。

但這次沒有那麼走運,我的胸口幾乎是撕心裂肺的痛,我哭到我以為自己的靈魂都嘔出來了。我甚至不斷的祈求,我在天上的阿公阿媽能帶我走,我太過失敗與無用,不適合這複雜荒亂的世界。如果天堂不肯收我,地獄也沒關係......

我受夠了像地鼠一樣,一伸出頭便被無情地擊打。被折磨得殘缺不堪的自尊已經沒有披在身上的價值,更遑論早已消失的希望熱情之類的東西。


我曾試圖回憶過往的精神糧食,從《長假》到《士兵突擊》,從「將低潮視為上天恩賜的假期」到「不拋棄不放棄」,我終究沒讓它們佇足我現在的心靈。反倒我想起了三毛的〈死果〉與〈哭泣的駱駝〉,於是,一陣難以抑制的心酸又直沖我的鼻腔。

只活著,容易;活得有意志、有價值,難;而活得滿足、無憾,卻難上加難......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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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若無閒事掛心頭,便是人間好時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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