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他有一種直覺,自己正在目睹怪物誕生。事實證明,如他所料。」


我很難想像,《小星星》這麽美的書名與封面,竟然會是這麼一部令人打從心底戰慄的作品。看到封面上這段文字,配合第一段的故事,我幾乎發抖著讀完整本書。

故事從過氣的音樂家藍納特自森林撿回一個漂亮的女嬰(泰瑞絲)開始說起。女嬰十分特別,多半時候,她不哭也不鬧,宛如自閉症孩子。她擁有天籟般的歌聲,可以撫平你所有傷痛。藍納特為此驚豔,以至興起私心,用盡各種方法,打算將女嬰的未來都鎖在家中。

但他萬萬想不到,這樣的舉動竟是培養怪物的開始。更恐怖的是,少女具有「傳染病」,她具有將他人也變成如她一般怪物的能力。

以往推理小說提及所謂的殺人動機,不外乎財、情、仇;談到殺人者的成因,多半會溯及童年經驗。然而,《小星星》一書卻剝奪所有我們理所當然認定的因素,近乎以一種原始本能的狀態來描述殺人一事。

倒不是說書中少女如同野生動物,相反的,她們之所以殺人,為的是更深層的人類需求:愛與生存。這似乎非常弔詭,彷彿死亡才能帶來生命。但對這群少女而言,確實如此。

書中引用或創作大量的歌詞與詩句,按理說,音樂與詩篇是人們抒發情感的途徑。無論如何沉重晦澀,一旦成為情緒出口,總能分散壓力,使我們有力量重新面對人生。然而作者卻選擇相反作用,音樂和詩集在本書扮演的角色,是死亡的催化劑,美妙動人的篇章帶給少女的只有黑暗封閉。

本書固然充滿可怖的氣息,但事實上,更多的是生無可戀的無奈與傷悲。為何存在?為何空虛?如何抵擋這無邊無際幾乎會將自己淹沒的感覺,相信你我都曾經歷過。只不過少女們因為主角泰瑞絲的引導,走向極端的選擇。她們嘗過一次死而復活、享受過一次將人類腦殼敲開的美妙之感,便以為這是生命的真相,卻不知可能不過是引鴆止渴罷了。

但就像另一名少女泰瑞莎質疑的:正常是什麼?誰能確定她們做的全是錯誤呢?畢竟我們在她們這個年紀,也未必過得比她們更好。

書中盡是陰澀的味道,除了可怕便是難以承擔的沉重。唯二令我感動的是,泰瑞絲的哥哥傑瑞終於擁有走向幸福的選擇,以及一向不喜歡接觸人的泰瑞絲,最終竟願意碰觸泰瑞莎的手。儘管那意指兩人即將接受的是無法想像的、真正的死亡。

PS.本文寫於香港南丫島,在藍天白雲下寫這本書的心得,也是種弔詭吧!(附上南丫島的照片)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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