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著〈蛇沼鬼城〉到了16集,終於告一段落,但這同時也昭示更虐的劇情即將來臨。

堅持等在隕玉外的吳邪,以及不知道倒了多次水的胖子,總算守得雲開見月明,迎來了昏厥外加失憶的小哥。

小哥的失憶在原著是滿重要的一條線,正因為小哥的反覆失憶,才使他與吳邪、胖子有所交集。

在《終極筆記》的評論中,我很常看到網友激憤地對其它改編作喊出這麼一句話:

張起靈不是神,他是個人。

我沒看過其它改編的作品,不知道他們的編導如何神化張起靈。但凡讀過原著者,十之八九對小哥絕對是心疼的。

一個人一生失憶個一次就夠嗆了,可張起靈是一再地失去他的過去。沒有過去,自然沒有未來。如果我們知道人生中所經歷的一切都將面臨消失,誰還會願意與這個世界有所聯結呢?因此打從吳邪在〈七星魯王宮〉遇到張起靈開始,便發現他的不易輕近與孤僻。

小哥並非自願成為這樣的人,他根本連選擇的機會都沒有。何況他身上還有一道時間的枷鎖,他不會變老。試想,永遠活著,卻又永遠在失去,累積不了快樂與悲傷的回憶,那麼自己究竟是什麼?這得多恐怖!

當小哥從隕玉出來,胖子看他一副驚恐的模樣,猜測他是否又失去記憶,吳邪非常激動地否定。這是本劇以來,我第一次聽到吳邪直接喊小哥「張起靈」,可見他多麼緊張與恐懼。小哥失憶代表連他們這些最親近的人都會忘記,很明顯吳邪不想承受這個代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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背著小哥逃離隕玉的過程,我覺得吳邪的氣場都變了。面對蛇母的出現,知道小哥給他的玉佩足以驅離對方,吳邪當時直視蛇母的眼神超殺的,恨不得把牠拆吃入腹,很有《沙海》吳邪的影子啊!(這樣的吳邪帥死了!!!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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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概因為小哥現在完全沒有武力值,吳邪必須保護他,所以再怎麼危險,都要硬撐自己去應付吧!

在未曾得知小哥以前的經歷時,吳邪對小哥的照顧就沒輕忽過。被扎西潘子他們拯救後,吳邪醒來第一個問的人就是小哥。等到得知小哥在阿坤時期的遭遇後,吳邪更不可能對他放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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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年原著我讀到阿坤的經歷,除了心痛說不出別的。阿坤做為活人來當誘餌,墓裡多少險惡的事物我們無法想像。從楚光頭的敘述來看,陳皮阿四絕對不是第一個看到阿坤做活誘餌的人。小哥他是怎麼走過那段歲月,是怎麼在毫無記憶的日子裡苟延殘喘,這些光是想像我就快掉下眼淚。

這裡我要再次稱讚一下肖宇梁的演技,詮釋得非常有層次。阿坤從墓裡出來時,眼神十分銳利,像匹逮人就咬的狼,對照他失去記憶在吳山居的目光,只剩下茫然,像隻待宰的羔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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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得不說,胖子將小哥照顧得挺好。帶著小哥到杭州找吳邪時,小哥那身打扮肯定是胖子打理的,那身衣服真的超好看的!!!(感謝胖爺)本來我以為去廣西也是穿那套,結果還是熟悉的連帽衫,害我有點小失望。現在只能期待新月飯店被砸時,小哥穿的西裝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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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胖子也有私心,不然不會給小哥買小雞內褲。看到小雞內褲時,我驚叫出聲。媽呀劇組太有心了,連這個都呈現了(感動落淚)。我記得原著吳邪揣測胖子給小哥買這種內褲,是嫉妒小哥長得帥XD。不過我看劇中胖子的解釋也挺有道理:

還是胖爺我這一雙慧眼,發現了小哥冷酷外表下,一顆閃閃發光的童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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失憶後的小哥既可愛又無辜,好像吳邪胖子去哪裡,或要做什麼,就乖乖地跟著。雖說失憶前差不多也是這樣,不太會反抗這兩人在他身上的任何壞主意,但失憶後又更增添了一股軟萌。可見小哥對吳邪和胖子是全然的信任,無論失憶前後。

小哥來到吳山居,吳邪捧住他的臉,問他記不記得自己時,小哥沒有多少遲疑便答出「吳邪」。人類的記憶很複雜,除了實際的經歷外,還有很大一部分跟感覺有關。實際記憶可能會消失,但感覺記憶的存在比想像中更強韌。小哥憑感覺認出了吳邪,接受了胖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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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巴乃三人尋到小哥的鐵盒子,胖子聽到小哥說盒子感覺很不好,便趕緊扔了出去。當時小哥第一個動作便是保護吳邪,將他護庇在自己的身體下。感覺記憶騙不了人,小哥對吳邪的在意與護衛,早已經刻進了骨子裡,溶進了血液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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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小哥從隕玉出來,吳邪看小哥的眼神就充滿了溫柔與心疼。小哥在醫院昏迷不醒時是如此,聽到阿坤的境遇時,更是如此。當札西的奶奶說小哥是自己把魂藏起來,他必須自己找回來時,吳邪像是在對自己承諾:

他肯定找得回來,就算找不回來,不是還有我嗎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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吳邪這句話好像打算包養小哥似的(笑),你們九門的小輩是不是都喜歡這樣?小花上次也要為黑眼鏡置辦兩雙鞋呢!問題是人家解家有錢啊,吳邪你連王盟的工資都拖欠著沒發,怎麼養小哥?不過我看小哥應該挺好養的,困難度肯定比黑眼鏡低XDD

吳邪每次想到小哥,那個神情比小哥本身更刺痛我,或許因為我的心情和吳邪一樣,捨不得小哥遭受了這麼多。

他現在只想找回自己的回憶,可他愈這樣我愈心疼。

這麼多年,他就一個人這麼過來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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吳邪和胖子遇見小哥,是幸運,因為有小哥,他們得以在墓裡一次一次逃脫生天。小哥遇見吳邪和胖子,更是幸運,因為他這個沒有過去與未來的人,終於與世界有了連結。

我想起一部我很喜歡的日本特攝劇《假面騎士電王》,它是以記憶為主題。只要被活著的人記得,即便你被怪獸殺死,都能透過別人對你的記憶回到過去恢復生命。其中有一集主角救不了死者,因為早已沒有人記得他。如果不是與吳邪胖子相遇,小哥即便是死了,恐怕也沒有人知道這世界上存在過一個張起靈。

由此可知,小哥再怎麼厲害,他也只是一個需要與人有聯繫的普通人。求得自己的記憶,並非僅僅是為了「知道」,更多是如此一來,「情感」才有寄託之處,才能有活下去的力量。他有血有肉、會痛苦、會掙扎、會不安,所以他是人,不是神。我懂網友的吶喊,把小哥當工具人使用的編導,要嘛沒有心,要嘛完全不懂小哥。

幸虧終極的編導和演員懂得小哥,懂得他的苦、他的悲、他的無能為力。所以我們得以看見一個飽滿的張起靈,從書中走出來與我們相遇。

說點輕鬆的,小哥被放生在吳山居時,看著滿屋的古董,一個一個鑑定,全是假的,看得王盟臉色都綠了。最好笑的是,王盟趕緊把那個「若有假,賠老闆」的牌子藏起來(牌子肯定是他做的)。我記得原著沒有這段,換言之,王盟你得把吳邪賠給小哥囉?網友說,小哥該不會是看到這個牌子,才故意指出一堆假貨吧?XDD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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從塔木陀回來後的吳邪,雖然解決了西王母的祕密,可是偽‧吳三省留給他的傷痛仍然存在。和小花在解家那場吵架兩位演員表現得真是出色,兩人都責備對方沒有救出解連環,這表明兩人無論怎麼惱怒解連環的欺騙,終究仍是放不下他,說到這我又更想狂揍解連環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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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花對於吳邪的妒意不像前幾集還藏著掖著,這次是明晃晃擺在檯面上了。九門選擇吳邪不選擇他,令他費解。確實,不管是財力還是能力,小花絕對都是遠勝吳邪好幾籌的。不過我倒是能理解九門為何選中的是吳邪,因為吳邪笨啊(喂)。應該說吳邪好唬弄,容易引他入彀。如果是小花,可能在七星魯王宮就推理出所有的脈絡也不一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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另一方面,我覺得吳邪的心思很純淨,這可能也是九門選中他的原因之一。這在〈秦嶺神樹〉就已經講得明明白白,這個單元仰賴的就是吳邪純然的心思,否則最後老癢不會達到他的目的,結局不會如此驚悚。吳邪的這個特質或許會是九門需要的,小花不可能,一個8歲當家的孩子,城府之深,心思之縝密,注定了他永遠成為不了吳邪。但話說回來,吳邪卻也在向小花靠攏,《沙海》的吳邪不就走到了這個地步嗎?

小花在長沙的吳三省家發現解家的花盆,秀秀溫言安慰他,解連環還是想著他的,但小花只是落寞地反駁:

這花盆是我爺爺留下來的,他想的是九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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比起解連環還留了一份DV給吳邪,解釋他非得這麼做的苦衷,表達了他對吳邪真實的叔侄之情,小花什麼也沒得到。有時候我會覺得解連環對吳邪確實有真情,但對小花只是利用。我尚且如此揣度,何況心思深重的小花呢?


最後提一下目前暫時下線的黑眼鏡。黑花這條線在前16集鋪陳得非常完整,編劇將原著沒有、只存在於同人作品中的CP成功地安利給我了(笑)。連最後兩人分別也安排得如此有深意,宛如情侶告別似的,編劇你太強太有種了。

黑眼鏡把定情(刪掉)信物拿出來送給小花時,我差點尖叫出聲。黑眼鏡你這不是擺明讓人家忘不了你嗎?瀟灑的黑爺跑哪兒去了?當小花開口想說些什麼,黑眼鏡又不讓人說,一句「都在酒裡了」,簡直盡在不言中。不過我好喜歡編劇這樣的安排,留白留得剛剛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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根據原著,〈陰山古樓〉和〈邛籠石影〉黑眼鏡都沒有出場,不曉得編導還會不會讓他出來,我滿期待的。



說點題外話,我在找《終極筆記》的剪輯或花絮時,看到底下有這麼一段留言,是中國網友的對話:

哈哈哈哈哈哈哈,所以今年的耽改要幹不過這兩個盗墓的了。

不僅幹不過盗墓的,甚至幹不過下棋的。

這段對話笑死我了!但等等,《終極筆記》和《棋魂》都不是耽改劇啊。《棋魂》我也有看,只是還沒看完。

追逐時光幻影的俞亮,和追逐俞亮本身的時光,確實非常有愛。不過和瓶邪的超‧忘年之戀,是不同的味道,應該說是青春浪漫和成人虐戀的差異嗎?(笑翻)



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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