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倫敦 國家藝廊)

隨著暑假的腳步接近,我開始盤算因暑輔而為數不算長的假期該如何利用。


鑑於過去一年多的東奔西跑,朋友們都不相信我暑假會好好待在台灣。但這次是真的,跑了太多城市,我也累了,沒有意外的話直到年末我應該會乖乖繭居在家。

所以為自己的假期找個目標勢在必行。過去一年多我去過許多地方,除了去年的江南、德國與今年的倫敦是早有計畫,其它城市都是意料之外蹦出來的。有時候上個廁所、做個夢後,就覺得自己應前進該城市。我不是一個即知即行的有為女性,但不知為何旅行這事倒實踐得滿徹底。

既然打算到年底前都不動,加上暑假的來臨,不找個目標策畫恐怕會浪費大好青春(雖然根本沒啥青春可言)。於是紐約的行程成了我的首要任務。

在我開始觀賞POI,前往紐約這個念頭便模模糊糊地在我心頭閃爍。一個人從倫敦平安歸來後,我信心大增,漸漸覺得征服紐約是個不錯的主意。

紐約這座城市對我而言並不像倫敦(英國),承載了那麼多夢想的重量。它沒有柯南道爾、克莉絲蒂這些佔去我童年大把時間的作家,也沒有我成年後驚艷的米涅渥特絲或JK羅琳。

然而很奇妙的,我看過背景在紐約的電影,印象幾乎都難以抹滅。其中一看再看的就是《貼身情人》與《穿著Prada的惡魔》,我莫名地喜愛這兩部作品,有重播總是不放過。

POI固然是觸動我想去紐約的關鍵,〈Empire state of mind〉這首歌曲加深我對紐約的嚮往,但這些美國電影也是推波助瀾的力量之一吧,我想。

Empire state of mind


借到紐約相關的旅遊書籍後,我開始著手計畫行程。

研究紐約的地鐵與公車時,我想起倫敦的便利。地鐵站大多有跑馬燈告訴乘客下一班車前往何處,公車前方也會有下站站名顯示,即使我英文聽力極差,也不用擔心錯過或下錯站。

可是紐約似乎不然,若廣播權又操縱在口音極重的車掌身上(公車連廣播都沒有),我想我只能「好好」依賴我那散光加近視數百來度的雙眼。

明明倫敦地鐵早了紐約二十多年,怎麼紐約沒我想像中來得貼心呢?

不過也無妨,旅行者總能在艱困中殺出一條血路,生存本能嘛!

沉浸在紐約的書籍裡,我總不由自主想到倫敦。而牽動我思緒最深的,便是紐約的博物館要收費的事實。

使用者付費也沒什麼奇怪,況且有些博物館還好心提供免費入場的時間(雖然可惡的都集中在星期五或週末,這叫遊客怎麼趕場啊?)。可是一想到我在倫敦逛了將近二十個博物館幾乎沒一個需要收費,而紐約單單一座博物館票價動輒20幾塊美金,就有點不太甘願XD

說到博物館,其實我很意外自己居然會愛上這種靜態的活動。過去在台灣我並不是多愛看展覽的人,頂多熱門的我會隨波逐流一下,然而它們多半人擠人、水泄不通,到頭來黑壓壓人群的記憶反而勝過展覽的內容。

直到我走進倫敦,觀感開始變化。

我還記得旅程的第一天進入國家藝廊,一月的暖氣開得很強,我的羽絨衣不得不抱在手中,時差似乎還在我腦中作怪,我根本靜不下心觀看眼前的畫作。我甚至認為未來十幾天的行程可能會崩毀,因為我排了許多博物館參觀(免費嘛),但我顯然對此興致缺缺。

更別說外頭還陰雨綿綿,唉,這真是旅程最差的開幕啊!

然而,倫敦是個不可思議的城市。它自有一股氛圍,能引導我敞開胸懷、澄淨心思,接納它的一切。

這其中便包含博物館。

直到現在我還是難以想像,最初抗拒並懶散面對的行程,最後竟成了懷念且捨不得丟開的回憶。

一開始我並沒有打算每天安排博物館,但不知不覺它成了我每天必備的「景點」。到後來我已經逛到沒得逛,還求助住宿處的老闆,求他告訴我還有什麼博物館或展覽可以看。甚至大老遠跑到Imperial War Museum卻發現它得閉館到六、七月時,心頭昇起酸痛在在都顯示沒博物館可逛的我有多失落。

我無緣的Imperial War Museum


而為了彌足「開幕」的遺憾,我又多跑了國家藝廊幾次,最終發現我好愛這個地方。

我是個沒辦法趕行程的旅人,我喜歡細細品味,因此博物館很能滿足我的需求。我可以坐在一幅畫前半小時,不是因為它是著名畫家的作品,只是因為它道出我的心情。我可以盯著史前生物的骸骨(化石),努力搞懂一旁的英文究竟說些什麼。也可以簡簡單單待在博物館一隅,觀賞建築物本身的設計。

我記得二年前去北京時,曾慨嘆古城的美好,隨便一角都是久遠歷史的存在。傍晚無事可以到圓明園散步,週末可以陪孩子到孔廟、國子監感受儒家文化。

活在歷史古都裡,是我無法想像的世界。

但比起北京,倫敦又更美好,因為起碼博物館不用花錢,北京的景點可是還要白花花的人民幣。

為什麼倫敦的博物館大多毋須門票?旅遊書說:很簡單,因為這些館藏是殖民時期的掠奪物。掠奪別人的珍藏,還要向原有者收取參觀費用,豈不可笑?

想想也滿有道理。不曉得紐約的博物館裡頭有沒有從其它國家掠奪來的收藏……

無論倫敦的博物館們是否真如旅遊書上所寫的原因而不收門票,總之對於遊客或當地人民相信都是益事。

倫敦的博物館不乏學生的參觀者,從幼兒園到中學生均有之。別以為他們只會出現在科學或自然史那類型的博物館,像國家藝廊或Tate modern也看得見他們的蹤影。

小孩進博物館參觀不令我意外,我真正驚訝的是這些小孩居然做得到「言之有時」。在科學、自然史博物館聲音大一點無妨,然而一旦進入藝廊之類的展覽處,不用老師制止,小孩自然而然會放輕音量,

我很難準確地描述當我看見這些小朋友拿著學習單,安靜專注地守在一幅畫面前的感受,我只能說能夠被這些文藝之物包圍的倫敦人真的很幸福,連我這個短短停留十幾天的旅人都有幸能體會到。

即便某些博物館充滿掠奪之物,暗示某段歷史的不堪,但美麗的珍藏終究滋養了這片土地,形成為人羨慕的氛圍與氣質。

寫著寫著,我實在忍不住想再去一趟倫敦啊!

不行,該乖乖去準備紐約行程了。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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